当前我国宏观经济形势与调控政策趋向

当前我国宏观经济形势与调控政策趋向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经济研究所财政金融研究室主任、研究员 宋立

欢迎来到北京干部在线课堂，今天我给大家要讲的是《当前我国宏观经济形势与调控政策趋向》。自从进入三季度以来，随着价格的攀升，大家对宏观问题越来越关注了，当前我们国家的宏观经济形势到底怎么样，下一步会是什么样的走势，在这种走势下，我们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政策，这是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下面我就分别给大家讲一下。

第一章当前我国宏观经济形势

如果要把当前的宏观经济形势概括的讲一下，可以用三句话。第一，当前的经济形势已经有强劲的反弹，向稳定增长转变。第二，季度的经济增长出现了从原来的V型向W 型转变的态势。第三，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正在进行第二次的转换。

（一）当前我们国家经济面临的主要矛盾 1、价格上涨与汇率升值的压力剧增

在这次金融危机之后，整个国际社会推出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尤其是世界主要的储备货币的发行是美国，已经实行了两次的量化宽松的政策。由于各国实行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国际流动性比较充裕，对世界的大宗商品的价格造成了上涨的压力，尤其是中期通货膨胀的压力。那么就我们国内而言，一方面劳动力供求关系发生了变化，另一方面，我们国家人民币的汇率升值压力又开始增大，危机虽然说对所有的国家都造成了比较大的冲击，包括对我们国家也造成了非常大的冲击，但是相对而言，对我们的冲击还是比较小的。在这种背景下，原来到其他国家去的一些订单，现在到了我们国家，因为在危机中，有一些国家倒掉了一些企业，他们的订单就跑到我们这里了。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我们的出口在危机的冲击下，仍然保持着比较好

的增长态势，国际收支的顺差继续维持，在这种背景下，人民币

的升值压力就增大了。

2、从中长期来看，我们的通货膨胀和经济减速的风险是并存的 虽然说我们本国总体的经济面是好的，但是现在来看，从国际范围来看，一方面由于美国宽松的货币政策，另一方面由于我们的一些供给方面受到天气因素的干扰，最近的价格出现了一些上涨。在这种价格上涨的背景下，我们前期货币发行的情况产生了比较强烈的通货膨胀的预期，尤其是在房价居高不下和农产品持续上涨的背景下，通胀的预期是在进一步的增强。

（1）通胀与下滑风险并存、通货膨胀压力增大

经济并不是说已经完全的没有问题了，我们的经济虽然说已经复苏了，并且正在从过去强劲的复苏向稳定的复苏增长转变，但是经济下行的风险仍然是存在的，具体来讲，我们当前的经济面临的问题有以下几个方面，总括来说，就是经济复苏从加速转入了稳定，但是不确定性仍然是存在的，主要就是通胀与下行的风险并存。

通胀的预期持续存在，通货膨胀的压力持续增强。固定资产的投资增速快速减缓，投资驱动模式的作用在减弱。经济危机之后，我们推出了四万亿的投资计划，在四万亿投资计划的作用下，固定资产投资快速增长，去年我们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的速度基本上在33-34%的水平。但是，今年以来，随着我们四万亿投资计划接近尾声，投资的增长已经降到了24-25%。与去年相比，投资驱动的作用明显的减弱。

在危机的背景下，我们国家的经济可以说在前阶段主要是靠投资拉动，以去年为例，消费对我们的贡献虽然有50%多，但是消费的贡献对进

出口的负的贡献基本上抵消掉了。进出口负的贡献去年是46%。我们的经济主要是靠投资拉动，去年投资对我们经济增长的贡献高达90%以上。今年投资的增长减速的背景下，投资驱动模式的作用就减缓了。

消费后续的动力也减弱了，国内需求的拉动趋缓了。短期的经济主要是用三架马车来衡量，一是投资，二是消费，三是进出口。投资

和消费属于国内需求，我们的消费在危机之后没有像原来所预期的那样快速的下降，保持了一个持续、快速增长的态势。当然这主要得益于我们扩大消费的政策，包括家电下乡的政策、以旧换新的政策等等，我们的消费增长非常的强劲。经过我们国家这些年经济的快速增长，我们的消费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升级的阶段，城市的衣食消费向住行消费升级的一个过程。那么农村的消费在新农村建设完成之后，房子基本盖起来之后，现在也到了一个大规模的家电、电子产品消费的阶段。现在农村的人均纯收入水平相当于12年前城市人均的可支配收入的水平，如果把过去12年里面在城市发生的消费革命，在农村再来一遍的话，那么消费增长的势头是非常的强劲。

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原因，我们危机以来采取了刺激消费的措施，在刺激消费措施的作用下，这两年消费的增长异常的强劲，基本上今年以来消费的增长都在18%以上，最近更是高达18.7%。但是，我们去掉价格上涨的因素之后，消费是名义的消费，名义的消费包含了价格上涨的因素在里面，如果我们去掉价格上涨的因素之后，实际的消费是减弱的。上个月实际的消费已经减到了14.7%，这个月的实际消费已经减到了14.3%。

在国内的两大需求里面，一方面是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速在减缓，另一方面是实际消费的增速在减缓，这两个加起来，国内需求的拉动就出现了下降的或者是减缓的态势，这是国内的需求。

从结构的因素来看，我们还有几个变化。

第一，供求关系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在危机前，我们基本上还是劳动力供不应求的，供过于求的，危机之后开始在南方出现了用工荒，后来从南方一直蔓延到了全国各地，现在可以说全国各地劳动力的供求关系都发生了变化。之所以发生这样的变化，可以说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危机之后，大量的企业受到了危机的冲击，大量的农民工返乡了，像南方有一些城市到现在用工量仍然没有恢复到危机之前的状态。大量的农民工返乡之后，怎么样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尤其是现在的农民工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都是60后、70后的农民工，现在

是80后、90后的农民工，尤其是90后的农民工，他们已经习惯了城市的生活，有一些就是在城市里出生的，或者是在工业区出生的，回到农村去是没有出路的，也不习惯于农村的生活，所以他们是没有办法回去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出台的四万亿计划里面，很大一块就是增加就业，包括基础设施的投资，包括对农民工的培训，还有一些其他的政策。

这些政策的作用下，吸纳了一部分从工厂里面返回的农民工，这样的话我们的供求关系就缓解了，与此同时，危机对于世界的影响是广泛的，好多国家发生了金融问题，而我们国家并没有发生金融问题，我们只是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冲击，我们的经济受到了影响。发生金融危机的这些国家倒掉了一批企业，当然我们也倒掉了一批企业，但是他们倒掉的企业比我们倒掉的企业要多得多，这样就有一些订单就跑到中国来了。比方说过去可能是法国或者是西班牙、意大利的一些陶瓷产品的订单现在就到中国来了。比如说过去一些电子产品，可能是日本、韩国的一些订单，现在有一些也跑到中国来了。尤其是发生明显危机的一些国家，他们的订单就来到了中国。

在我们原有的返乡问题已经快要解决的情况下，又

增加了一些订单，在这种背景下，劳动力的供求关系就发生了一个转折性的变化，而且可能会成为一个常态。这样就导致了我们劳动成本上升的压力很大，这种压力对于我们沿海劳动密集型的企业影响比较大，而且普遍来看，全国甚至对于全球的影响也很大。

在危机前的十几年里面，全球范围内价格比较低，通货膨胀保持一个温和的状态。出现这种状况有两个原因：

第一，各国央行自90年代以来，推行通货膨胀的目标制，压低价格。

第二，中国两亿的剩余劳动力纳入了全球的分工体系当中，提供廉价的商品。一方面是从需求，另一方面是从成本的角度抑制了价格的上升，保持了过去十几年里面全球的低通胀。现在这两方面发生了变化。首先是过去是各国央行压通货膨胀，而现在危机之后，为了防止这场危机，从危机演化成为经济箫条，所以各国纷纷实行了宽松的

货币政策，而宽松的货币政策投出了大量的货币，只有日本和中国商业银行投出了信贷，而其他的国家包括欧美的国家基本上并没有变成信贷，就保持了一种流动性，这种流动性对大宗商品的价格构成影响。

第二，中国劳动力供求关系发生了变化。虽然说东南亚有一些国家现在已经开始在替代中国了，他们现在在劳动密集型领域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和中国之间的差距也就是五年左右，但是总体来看，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中国这么庞大的劳动力数量，同时也没有中国这么好的劳动力的素质，更没有中国这么好的劳动力的敬业精神。加起来也替代不了中国庞大的供给能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可能对于世界范围内都形成一个新的成本推动的因素，不仅是中国的成本因素。

第三，国际收支的顺差继续扩大，汇率升值的压力再度增加。虽然调整之后有所减缓，现在又进一步增大了。劳动供求关系的变化，成本的上升和汇率升值的压力，这两个如果叠加起来的话，对我们的影响也是比较大的。尤

其是对我们出口产业的竞争力影响是比较大的。

2005年的时候，我们主动推出了一些调整的措施，包括人民币形成汇率机制的改革、出口退税、出台新的劳动合同法。当时的学者认为这几个方面单独对经济的影响不会太大，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当这三个因素叠加起来之后，对经济的影响比较大。当时调研发现沿海的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出口成本上升了20%左右。当然了，这是就经济的竞争来看的，对于通胀问题，这两个影响会是相反的。前一个因素是上升的因素，后一个因素是下降的因素。

房地产价格高居不下，资产泡沫的压力持续增长。房地产对中国目前来讲，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在危机的时候，或者是说在危机之前，我们中国增长最快的几个产业，第一，制造业；第二，房地产。我们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50%是在这两个行业里，在制造业是30%，在房地产业是20%，这两大行业在危机前对我们经济的贡献是非常大的。制造业是一半出口，一半服务国内，由于发生危机使得制造业在一定意义上腰斩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制造业就成为“老二”，房地产业就成为“老大”了，成为我们增长的一个重要的火车

头了。

所以在这种背影下，2007年的调整被迫中断了，房地产又迎来了新的增长或者是繁荣的周期。在这种情况下，房地产的价格获得了新的支撑，价格居高不下的局面就出现了。现在来看，我们的价格还是偏高的，房地产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经济的问题，现在它已经要发展成为一个超经济的问题，如果我们回忆一下，1988年出现的通货膨胀的抢购风和这次有什么异同点的话，实际上可以说，消费升级的关键产品的价格异动是对人们的预期影响最大的。

1988年的时候，大家原有的四大件完成了，新的四大件正在普及，当时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这些东西涨价对大家的冲击是非常大的，造成了大家的恐慌性预期，就会出现一些预防性的购买。

现在城市的衣食消费解决了，正在向住行走，行相对来说非常简单的，因为对于一般的城市家庭来讲，花十万、二十万甚至是三十万买一辆车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房跟车不一样，车是几十万级的消费，而房是几百万级的消费，不是一个量级。而现在房是城市消费升级的关键产品，房价的居高不下，尤其是前一阵子房价可以说是崩盘式的上升，造成了大家恐慌性的预期和预防性的购买。这样就是把未来几年的消费提前了，把我们现在的消费需求放大了，这样的话，更会加剧了价格的上升。而价格上升一旦超越了这些改善住房需求的老百姓的支付能力，那么住房这一块就会成为一个超经济的问题。

事实上，现在一般的家庭，根据他们的收入与现在的房价来比，他们已经不能承受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想象的是1988年的类似于对于冰箱、彩电、洗衣机抢购的那种情形，实际上在房地产领域一直是存在的。只要价格稍微一动，大家的需求马上就出来了。但是价格只要一高了，大家又不动了。房地产的泡沫对我们的影响可能是深远的，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现在是“成也房地产，败也房地产”。

我们之所以能够成功的抵御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得益于房地产行业及早的复苏和发展，与此同时，如果房价继续这么走下去，可能造成新的问题又会阻碍我们经济的发展。

从目前的问题来看，前一阶段信贷快速的增长，地方债务的扩大和资产质量的风险，会对于我们下一步的财政货币政策造成一些影响，也会对我们的经济形成一些影响。

总的来看，以上这些方面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 （2）边际“滞胀”？

当然对这种现象，有一些人说是滞胀，滞胀的说法是有点夸张。我们现在价格并没有渲染的那么严重，经济当然也没有我们原来预期的那么好，在这种背景下，我们经济还是有比较快的增长速度，价格上涨也不是十分的严重，所以滞胀是谈不上的。但是有一些学者提出了一个边际滞胀的观念，我觉得这在某种意义上是比较形象的反映了我们当前所面临的形式。

（3）国内需求将呈下降趋势

就我们经济增长的前景而言，由于内需稳中下降，外需尚不稳定，所以国内需求现在呈现的是一种下降的态势。

（4）外部需求变动趋势

就外部需求来讲，虽然上半年出口的增长有所恢复，但是由于欧美的经济复苏仍然面临着比较严重的问题，尤其是最近欧洲的债务危机问题再次引起了大家的一些关注，世界经济的复苏比较缓慢，外需估计会呈现一个下降的态势。

（二）季度增长从“V”型向“W”型发展

在这样一种背景下，我们的经济增长的趋势将会继续减缓，有可能形成W型。如果世界经济稳定复苏，那么可能出现的是一个不对称的W，如果世界经济复苏的不稳定，那么一个比较对称的W复苏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我们可以来看一下几张图片，这一张是我们内需增长放缓，经济季度的增长出现的态势。在三季度之前，我们是一个V型的复苏，现在有向W型复苏过渡的趋势，投资在高速增长之后出现了回落的态势。去年的投资基本上都在33%的速度上，今年迄今为止速度降下来了。

第一方面，固定资产投资。无论是国有和国有控股

的固定资产投资，还是固定资产投资里面的住宅投资，基本上三

条线成了一个平行的下降的态势。跟去年的形式就是不一样的，去年住宅的投资是上升的，其他的投资是下降的，而今年三条线基本上都是在稳中趋于下降的态势。我们可以跟历史水平做一个比较，2008年之前我们的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长速度平均是21%，在危机之前，基本上保持在25-27%的区间，现在来看，固定资产投资已经恢复到了危机前的水平上。

与投资相关的，构成资本形成需求的还有一个库存，虽然说我们的库存已经开始复苏了，但是现在的库存跟2003年库存差不多。2003年是我们经济加速的时期，说明信心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第二方面的需求是消费的需求。从这张片子上可以看到消费的需求是持快速的增长，整个呈上升的态势，今年比去年要高，去年基本是15-16%的水平，今年是达到了18%以上的水平，这是一个名义的增长。如果我们来看一下实际的增长，情况就不是这样子了。

应该讲，由于去年价格是负的，所以实际的增长是高于增长的，而今年我们明显的价格上涨，所以实际的消费增长是低于消费增长的。

第三个方面就是进出口。出口是在快速恢复之后出现的一个持续下降的态势。从去年的中期到今年1-2月的时候，是一个快速的上升、复苏、恢复的阶段。从今年的1-2月之后，就开始出现了下降的态势。现在的水平基本上跟危机前的全球水平差不多，危机前我们进出口的平均水平是24.5%。

我们再来看一下进出口环比变化的情况，从去年中期以来到现在，我们的进出口的环比一直是在波动之中的，这说明经济的形势是比较复杂的。尤其是从这张片子上可以看到，我们的进口在持续的下降，出口略有上升。当然影响的因素比较多了，至少我们从这个因素里面可以看到的是我们经济的复苏跟国外的经济复苏之间的反差。进口下降，就意味着我们的经济在减缓，而出口加速，表明着外

部的经济复苏正在加快。

如果考虑这个时间差，是非常正常的。我们的经济复苏的早，外部的经济复苏的晚，我们的经济现在已经从强劲的复苏，从强劲的反弹向正常回归，所以出口的下降也是比较正常。而国外的经济正在复

苏之中，所以对我们的出口需求是一个上升的态势，也是比较正常的。

从供给方面来看，一产的供给主要是受天气、自然条件的影响，跟经济的解析循环影响不大。三产几乎是一半的，跟人相关的这一块跟解析循环的关系不大，服务业跟解析循环关系不大，生产的服务关系比较大。所以，看供给主要就是看工业，同比在快速的回落之后，又重新上升了，实际上工业的增长的态势今年以来形成了一个类似于比价的情况。

价格就没有我们预期的那么乐观，消费价格持续上涨，通胀预期在增强，价格上升里面也包含了一些翘尾的因素，我们现在的同比的统计方法里面包含了上年的价格水平对今年的影响因素。当我们剔除掉食品和能源价格之后所谓的核心通胀，也在上涨，也呈现了一个加速的态势，当然，总的来看现在也还是比较温和一些的，并没有我们消费价格上涨那么明显。

这就意味着我们现在的价格上涨主要还不是由于需求的变化引起的，而是一些结构性的因素，包括输入的因素、天气的因素、农产品价格变化等因素引起的，当然也包括了我们劳动力的供求关系变化的因素。这是商品零售价格因素，短期的稳定之后又开始上升了，这个月的上升还是比较明显的。这是工业品出厂价格，处在明显的波动之中，现在的态势也是加速的上涨，这是比较长的一个工业品出厂价格的变化，同样表明这样一个波动的态势。

固定资产投资的价格上升倒不是非常的明显，在急

剧的上升之后，现在表现的比较平稳一些，当然这跟我们的投资，相对于去年的减速联系在一起。人民银行用于观察价格变化的，观察通胀水平的企业商品价格在温和的上涨之后，现在也呈现了一些加速的态势，当然，这也是政策面的一些因素，货币供应量在快速增长之后出现了明显回落的趋势。

信心指数，尤其重要，制造业的采购经理人的信心指数一般认为是比较重要的一个指数，在50%以上意味着经济持续的扩张，我们也可以看到已经经历了两波的变化了。从去年四五月份开始稳定的上升之后，到了今年的一二月份的时候有一个下降，到了今年的六七月份

的时候又有一个平缓的下降，现在开始上升之中。

但是企业家和银行家的信心指数出现了一些反差，我们可以看到企业家的信心指数虽然有所徘徊，但是仍然在上升的趋势之中，但是银行家的信心指数这个月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当然从宏观经济的景气指数来看，还是比较平稳，预警的指数下降之后现在也趋于平稳了，其他的指数也都比较平稳。这是房屋的销售价格，我们可以看到形成了峰值之后出现了回落。这是房地产开发的投资，我们也可以看到，这是明显的趋于平缓的态势，一方面是价格的变化，另一方面是投资的变化，这两个因素叠加起来影响是比较深远的。在危机前，制造业是第一大增长，房地产是第二大增长，剩下的基本上是它们的一半。如果从内需和外需的份额来看，制造业基本上是1:1，而房地产99%的份额是国内销售的。

（三）经济复苏动力进行二次转换

全年整个的形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势呢？前11个月的形势可以看到，全年基本上呈现从出口来讲是前增后缓的态势，因为世界经济虽然说复苏比较缓慢，但是毕竟还是在复苏之中，所以总的来看，外需下拉的作用逐步的出

来了。从固定资产来看，增长率已经回落到危机前的水平了，当然还是高于危机前的平均水平的。

因为四万亿的投资计划在继续的实施，但是投资的规模在缩小。内需也有一定程度的恢复，这样带动了投资的增长。原来其他国家的一些订单跑到我们这里来之后，必然要拉动我们投资的增强。同时消费也是比较稳定、快速的增长，也拉动了投资的增强。消费增长的速度基本上是稳定的，实际的消费是趋缓的，由于价格在上升。所以名义的消费趋于稳定和平稳的背景下，价格的上升导致了实际的消费是驱稳的，这个主要是两个方面的因素。

第一个是前期就业恢复的拉动，收入分配和社会保障体制改革的影响，这样导致了一个相对比较高位的增长。

第二个是收入下降滞后的影响，促进消费的一些政策的效果的递减，这样因素对未来的消费会形成一些压力。

今年我们的经济总体的情况经济的增长可能会在9.9%的水平，或者是高于9.9%的水平。价格现在来看，全年平均下来，到现在已经超过了3%，我们今年控制的目标是3%，现在来看超过了控制的目标。

当然，从今年经济增长的驱动因素或者是它们的贡献来看，比去年要明显的好转，去年消费的贡献几乎完全被进出口负的贡献给抵消掉了，所以经济基本上依靠的是投资拉动的，所以去年的投资资本形成的贡献率高达94.6%，最低消费的53.1%的贡献被进出口的47.7%的负的贡献给抵消掉了。今年的形势发生了比较明显的，或者是低级的变化，投资的贡献是相当于去年的54.5%，最终消费40%的贡献，更重要的是这40%的贡献全保住了，进出口我们估计也会有5%的正的贡献。

第二章未来宏观经济面临的挑战与可能走势

宏观经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势，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有这么几个方面的关键点需要关注。

第一，通货膨胀可能要取代经济下滑，成为我们宏观经济的主要矛盾。

第二，美国的尽量宽松或者是数量型的扩张的负面的作用将会进一步显现。

第三，人民币汇率的压力会再次上升。 第四，劳动力成本会持续的上升。

（一）后危机时期中国经济发展的几个“不期而遇”

事实上我们经济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我们短期的经济是由我们长期的趋势来决定的，对我们来讲，在危机前后有三个重要的不期而遇，这是影响我们经济的非常重要的一些因素。

1、工业化、城市化加速，与资源环境的变化不期而遇，尤其是和全球应对气侯变化的背景不期而遇。发达国家的工业化、城市化在加速阶段，约束条件比较少，我们现在一方面自己受不了了，另一方面别人也不愿意这么去污染了，对我们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约束。

我们经济的发展受到了严峻的挑战，增加了约束条件，过去只要有劳动，有资本，有技术，有土地，经济就能发展，现在如果有资本，

有劳动，但是没有资源的话，经济同样发展不了。或者环境容量没有了，那么经济发展也要受到约束，就是我们现在工业化、城市化在加速，对于资源环境的需求在增加，但是这方面的约束越来越严重了，这是对我们中长期影响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2、劳动供求关系的变化，资源禀赋或者是要素禀赋的变化跟汇率的变化不期而遇。我们的劳动力供求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过去我们是

一个劳动无限供给的经济，现在我们也开始出现了民工荒了，我们的劳动也供不应求了，这对于我们经济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汇率升值也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趋势，随着我们经济的发展，综合国力的提升，竞争力的提升，汇率自然有一个升值的过程。这两个因素任何一个因素的影响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两个因素叠加起来对我们的经济影响就是很大的。

3、总量位次的变化和人均水平变化的不期而遇。比方说日本是先达到人均一万美元了，然后总量才和美国接近。我们现在只有人均4000美元，而我们总量今年已经超过日本了，下一个目标就是赶上美国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会被国际社会提前关注了，这就是影响我们后危机时期经济发展的三大的因素。

第一，劳动供求关系的变化。我们说劳动供求关系的变化对我们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为什么这么讲呢？如果我们看一下我们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发展的主要的动力，当然了，主要的动力来自于改革开放，具体的来说，我个人认为可以说是两个时期，两个因素。从改革开放之初到小平南巡讲话这段时间主要是靠什么？主要是靠改革，主要是靠制度红利，我们先是推行农村的联产承包制，再推行城市的承包制，再后来是股份制，用当时的话说，就是把被原有的体制所压制的生产力给解放出来，就是通过体制的创新，来调动本来就存在的一个生产力。这样一个过程，我们获得的是一种制度的红利。

90年代以后，我们靠什么呢？体制的贡献我们也有一个定量的研究，发现这个定量研究也是一个明显的下降，体制的贡献现在已经变小了，什么的贡献上去了呢？劳动力的贡献上去了。大家知道，一开

始我们经济中只有一个板块，那就是国有经济，改革开放之后，80年代了，所谓的乡镇企业异军突起，我们的民营经济发展起来了，再后来外资经济发展起来了，现在我们的经济是三个板块。三个板块里面民营这一块和外资的一部分主要应用的是廉价劳动力，主要是劳动密集型产业，

主要是一些劳动密集型出口的导向型产业，它靠什么？靠的就是我们的劳动力优势。我们的劳动力跟别人的资本，跟别人的技术，跟别人的管理，跟别人的品牌，甚至跟别人的网络结合起来，把我们的劳动力纳入到这样一个第三次全球化的分工体系中来，使得我们的人口过去是一个负担，现在变成一个财富了，这就是所谓的人口红利。

从90年代中期小平南巡讲话之后，到现在，经济增长里面贡献比较大的就是这个因素，这就是所谓的人口红利。现在劳动供求关系发生变化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口的红利将会慢慢的减少，那么我们下一步经济靠什么呢？当然短期我们可以靠资本深化，继续靠资本深化，大家知道产业的捷径是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这么演化过来的。我们现在劳动密集型可以说达到快接近极限了，那么下一步靠什么呢？短期可以靠资本密集型，但是我们并不是现在才开始发展资本密集型的，我们资本深化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我们现在能够继续搞资本深化的就是我们原有的劳动密集型领域，这个资本深化的过程就是三到五年，就是我们整个十二五时期处在资本深化的过程。过了十二五，从中长期来看靠什么呢？就要靠资本和技术的叠加，资本的深化和技术的创新，这样叠加起来就是想创新的红利，依靠创新的红利来推动，也就是第二个不期而遇的部分。

第三个不期而遇，对于我们来说影响比较大。我们现在经常讲，进入到中等收入阶段，我们已经意识到了到了中等收入阶段会有一个中等收入现象，但是我们没有意识到的还有另一个现象，这个现象可以叫赶超现象，或者是说超二赶一现象，也可以叫日本式的现象。

我前面讲了，日本当年看着看着要超过美国了，但是后来日本的泡沫经济使得日本迅速的衰落了，现在日本的经济可以说被定格在一种二

流国家的状态。对我们来讲，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呢？我们的人均和总量水平的双重的变化，当然从好的方面来看，标志着我们综合国力，综合经济实力和国际地位的提高，但是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我们考验的到来。日本是先从中等收入阶段推到了高收入阶段，然后再和美国之间谁是第一的。而我们现在仅仅处在中下收入向中上收入转折的阶段，按照市行去年的标准，3800美元，大致是中下收入向中上收入的坎，我们估计今年会达到4000美元，今年刚刚处在这个坎儿上——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有的舆论认为，我们被国际社会提前20年盯上了。一方面我们赶超的国家和我们即将赶超的国家，唤醒了他们的忧患意识，唤醒了他们的防范意识。另一方面，他们也会为我们培养一些竞争对手。一方面对我们变得会越来越不友好，另一方面会给我们培养一些竞争对手。这些情况我们过去经历过了，2005年之后，总量相继超过了英国、法国、德国。大家可以回忆一下，新中国第一代领导人好多都是在法国勤工俭学的，我们跟法国之间的关系没有问题，后来我们发现有问题了，奥运的时候问题还很大。我们跟德国之间，既没有历史的问题，也没有现实的冲突，言下之意，跟德国关系没有的说，可是后来来自东德的总理对我们都很不友好。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相继超过了他们，当我们超过一个国家之后，他的情绪化时期总有那么一段时期，现在来看，这些欧洲的国家大概经过了三、五年的情绪化阶段。我们今年超过日本了，我们可以想象，在未来的三到五年里面，日本可能要处于一个情绪化的阶段，而且不仅如此，我个人认为美国的情绪化也会被提前引爆。

大家可以想想，当年日本达到人均一万美元之后，总量快接近美国的时候，美国是怎么对待日本的？我们可以想像一下美国未来会怎么样对待我们。而且已经有了当年美国对待日本的那一个经验之后，对待我们，美国就更有

办法了。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总量的变化，也就是人均的变化给我们固然带来了好的方面，但是好的方面我个人感觉比较虚，但是坏的方面会比较实一些，对我们的影响会比较大一些。所以从这个

意义上来讲，我们要跨越中等收入线，得先跨越超二赶一的线，要防止像日本一样忽一下上去，又忽一下下去。

对我们来讲，前途无疑是更加光明了，但是道路可能变得比较曲折了，这就是从长期的因素，对于我们下一步发展的影响。

（二）国际经济复苏复杂性：持续复苏不确定性

从短期来说，对我们下一步的宏观经济构成影响的因素主要有两点。

首先，国际局势的不确定性。这场危机影响是比较深远的，此前有人说这是1929年以后最严重的一场危机，各国央行扩大货币供应，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旨在防止发生重蹈1929年的覆辙。

然后，经济箫条。从现在来看，还不能完全说这场危机已经过去了，原因是两个方面。

第一，这场危机本身可能还有后续的发展。

（1）次贷危机冲击——银行危机。从危机本身来讲，这场危机开始是一个银行危机，美国华尔街的次贷危机，但是当这个危机走出美国华尔街之后，就在进一步的深化，主权债务危机的根本或者说主权债务危机再往下发展可能就是一个裁量的危机。由于美国的危机造成了全球的经济危机，对于欧洲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欧洲的经济本来就处于一个平稳的格局，在这场危机的冲击下，面临很大的困难，所以也采取了一些刺激的政策。

（2）财政扩张、主权债务危机——财政危机。由于采取了刺激的政策，使得本来就不太健全的欧洲各国的财政状况进一步的恶化，欧洲为

了推出欧元，当年还有马约，按照马约的规定，赤字率不能超过3%，债务率不能超过60%。事实上在欧盟那边，最好的国家德国都做不到这一点，从德国来说，近期的目标也是把赤字率压到5%，而不是压到3%，可想而知，其他国家就更难做到了，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国家就面临着两难的选择，如果不刺激经济，失业就很严重，如果刺激经济，财政就不可持续。在居高不下的失业率面前，各国选择了刺激经济，刺激经济的结果使得各国的财政状况恶化，出现了主权债务危

机。从冰岛、爱尔兰到南欧的希腊，甚至是西班牙、葡萄牙，还有东欧的这些国家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发生危机的国家，一方面如果不搞新的刺激，那么经济复苏慢，如果搞了新的刺激，财政状况更加恶化。美国人已经搞了新的刺激，推出了定量宽松二了，欧洲也面临着挑战。如果欧洲继续推新的刺激，那就有可能发生财政的危机，使得危机本身由前一阶段的金融危机向第二步财政危机发展。

（3）贸易战、汇率战——货币危机。美国定量宽松二实际上是拉开了贸易战和汇率战的一个序幕。奥巴马政府提出了一个五年让出口翻番的计划，要实现这个计划，就必须有一个疲软的美元，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必须扩大货币的供应。美国的货币政策里面有一个重要的规则叫泰勒规则，泰勒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教授，曾经担任过美国的财政部主管国际事务的副部长，泰勒规则对美国的货币政策影响非常大，实际上格林斯潘时期奉行的就是泰勒规则。现在布兰科虽然是主张通货膨胀目标制度，但是事实上这次也奉行的是泰勒规则。

按照泰勒规则，美国还得增加两万亿美元的投入，这次才增加了六千亿，所以前一段时间布兰科表态有增加定量宽松三，定量宽松四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如果美国推出了定量宽松三和定量宽松四，那么国际范围内贸易战、汇率战是不可避免的。这样打下去的结果就有可能造成货币危机。如果危机真的沿着金融危机、银行危机、财政危机和货币危机的途径走下去，这次危机有可能像1929年危机一样延续下去，这是危机本身而言的。

第二，这场危机对世界经济造成的冲击还在持续，世界经济复苏仍然具有不确定性。

（1）政策推动的复苏具有脆弱性。欧洲人跟日本人可以说已经几乎没有政策可用了，而美国人现在正在用货币政策，虽然他们明知这样的定量宽松的货币政策对长期的美元走势是有影响的，对美元的地位甚至都要构成影响的，但是为了刺激经济，不能不做。但是这样刺激的空间是比较小的，既然说现在世界经济的复苏，主要是在政策的刺激下推动的，那么随着各国的刺激计划的调节的结束，世界经济复苏的动力会减弱，大部分的国家，除了中国等个别国家之外，因为没

有能力再实行新的刺激政策。

美国虽然可以实行新的刺激政策，但是这种新的刺激政策在一定的意义上，可以说是一种毁灭性的政策。

（2）世界深层次的问题没有根本解决，导致世界经济调整比较缓慢。这一次的危机，或者说世界经济面临的深层次问题实际上是全球化问题的调整。这次全球化实际上打破了以前的国界，过去发展中国家是资本不足的，劳动有余。而发达国家是资本过剩的，劳动不足的。

一是由于全球化，发达国家过剩的资本、技术，和发展中国家过剩的劳动力结合起来，在全世界范围内配制资源，发达国家的劳动力受到发展中国家劳动力的冲击，如果发达国家的劳动力愿意把他们的工资水平降到跟发展中国家一样，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事实上发达国家只要求发展中国家减少他们的出口，并不要求发达国家自己的工人降低工资，让发展中国家减少出口决定不了问题。

因为发达国家的工人的工资太高了，已经没有竞争优势，在没有竞争优势的情况下，不是用这个发展中国家的产品，就得用那个发展中国家的产品，我们从历史上可以看到七八十年代，是日本人给美国人提供廉价的商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