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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后宫】问安录(一百十三)

来源:要发发知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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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贵人的事早在当日便已经有人传话去了七瓴阁,白询不敢理会,便一直也都未曾请求太后准他去见一见颖贵人。本就是故人却怕相见,白询焦灼许久之后,终是在一日清晨一人去了御花园里头散心。

御花园早已经秋意浓浓,五月里头看见过的那些枫树叶尖上也现了一些焦卷。白询行走其间,总是想到过往种种,颖贵人也着实让他心疼。他与颖贵人在白府相处两年,自然感情也深厚。颖贵人虽娇气些,但却也是一个爽朗善良的人,可如今入宫却变成了浮萍一般,白询有些不忍。

行走至养性斋附近,却见到庆贵人已经在那边站着,周围虽是一片萧瑟,却见到她如春风一般温煦的笑脸。

“白大人入宫许久,一直未曾见到,故而今日闻安在此等候,想邀请白大人叙叙旧。”闻安笑着向白询福了一福,见到白询脸上的诧异便就立即接上:“看样子白大人未曾料到本宫会在这里。”

“庆贵人恪守宫规如何会与外姓男子私会?微臣倒是真想不到。”白询拱手:“还请庆贵人直言。”

闻安点了点头:“既然得了白大人的这句话,本宫便也就安心了,便请白大人一同随本宫去养性斋小坐。”

白询爽朗一笑,便跟着闻安的步子去了养性斋的内堂。令妃早已经等在那里,连着一旁还放了三四张的古琴,见到闻安领着白询进来,便站起来身来先说了:“备着琴以防万一,都是本宫的私藏,顺便也请白大人品一品。”

白询走进前,伸手在琴弦上轻轻弹拨几声:“白某不才,能见识到这样的好琴已是幸事。”令妃笑了笑:“白大人乃是人中圣手,看来得了您的首肯,这琴本宫也没白费工夫去搜罗来。”

白询知道闻安今日把自己带来定是有事,可是她还未开口,自己也不便问,便只能也在一旁坐着,候着闻安的话。闻安端坐在一旁喝茶,随手拿着两根穗子在手上翻动,停手之后递给白询:“这个你可认识?”

白询皱了皱眉:“这是八宝绳结。”他接过看了一会儿:“看来是燕贵人教给你的。”

“你确定这个便只有本宫和泠儿会做吗?”

白询点头:“这绳结是有一次姐姐有一次听着臣弹琴,结果无心弄出来的一个花样。这个绳结不好看,但是这么盘扭在一起,倒是蛮有意思,姐姐心血来潮就给微臣用这个样式编了一根,当时臣还很嫌弃。”白询笑笑顺着往下编,果然同闻安编好的那一段不大一样。

“白大人觉得若是有人也会这个绳结,是不是很奇怪?”

“这绳结根本就没流传出去,是姐姐无事弄出来的,若是有人也有自然奇怪。”白询将八宝绳结交还给闻安:“看到这个微臣还想起来当日姐姐在微臣旁边硬要给微臣戴着的样子。”

“白询,本宫觉得若是这个在别人那里也有,那会不会是泠儿当初想给我们留下一点讯息?”

白询听到这个微微皱眉,望着闻安:“你是说,姐姐把这个绳结送给过害她的人那里。”

“现下不知道是否曾经害过泠儿,但是肯定脱不了干系。”闻安紧紧攥着手中的八宝结,看着白询:“本宫想求你一件事。”

“若是不成,大约连你也要被卷进去。”

“可若是成了,泠儿沉冤得雪,连白府也能一并洗清当年压在身上的罪名。”

“白询,本宫不逼你做决定,但是你一旦选择了,那便再不能回头了。”

闻安站在白询面前,脸上早已经不是原先那样挂着淡笑,却是一脸肃穆。白询听完,还未等闻安再开口问一遍便就直接回答:“微臣答应。”

“若是不成,微臣自愿,是罪是罚都与二位无关;可若是成了,微臣要替姐姐多谢二位。”白询退后一步,向着闻安与令妃行礼。

闻安点头,令妃将白询扶起:“闻安和本宫说你一定会答应,本宫不信,可现在见了才知道,这宫里头其实还有亲情存着,也不全然都是冷冰冰的。”

闻安转脸过去望着令妃:“还请姐姐把咱们想好的说给白大人听着。”

令妃点头,唤来茜芍,仔细嘱咐了万不可让人进来,才放心坐下同白询一一道来。

“我们如今只见到了皇后那边有过这个,可是以我二人的身份,却不能再往下查下去。”

“所以你们想要从太后入手?”

“正是。”闻安点了点头:“太后高看白大人,自然白大人更能够令太后信任。孝贤皇后去世之后,原本的娴妃成为继后,原本只需要恪守中宫之礼,谨慎兼爱后宫便也就无妨。但想必你也知道乌拉那拉氏废后的旧事,娴妃也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自然牵扯至今若说太后心中无芥蒂那便是不可能的。”闻安见白询眼中已经了然,便笑着为他端上一杯新泡的龙井,茶香袅袅绕在殿内,倒还是逗得白询笑着摇了摇头:“庆贵人的法子,不过也是如此。”

闻安抬起头,见白询未喝一口便将茶盏放下,便也直接道:“白大人觉得不妥?”

“微臣原本以为庆贵人可以更加高明,不过也就是离间二人关系,一死一伤,这对于大局来说并没有多少的好处。臣虽想要为姐姐平反,这若是真的卷入两大姓之人实在是不应该。”白询站起来:“恕臣反悔,臣无法助庆贵人一臂之力。”

“你!”令妃一下气急站起来指着白询:“本宫好声好气待你,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方才还说出那般的豪言壮语,现下连话音都才刚落,却倒是反悔了。你觉得闻安技不如你,那你说出你的办法,若是可行,本宫和闻安自会配合你,何必要说这样的风凉话?”

“微臣一直都认为庆贵人为人爽直明白,令妃娘娘光明磊落,却未想到说出来的法子竟然也是如此的不入流,倒是叫微臣高看了。皇后有嫌疑不错,但若是利用太后施压,迫使皇后露出马脚。那请问二位娘娘想过没有,单单是一根绳结如何就坐实皇后娘娘的罪。想要让太后施压,还请问二位娘娘,微臣可以做什么?微臣只不过是因着白府稍有名气一些的曲乐技艺才得以入宫之后与二位主子相见,太后也不过当朕是位乐师,微臣如何说的动太后?”

“太后与皇后的心里本也就是种了一根刺,我们也只是请你拨一拨,尖刺入骨,疼上一下便也就知道了。白大人这不是离间,这本身就已经有间隙,怎可成为离间?”令妃走到白询身边:“本宫这些琴今日带来本就是打算赠与大人。大人明澈风骨,自然不会与金银同泥,本宫知道这便是收买,但这些都是费尽心思寻来的古琴,绝不能与其他利益相苟同。本宫觉得如果这些琴能够入大人的眼,那便也就知足了。”

“令妃娘娘,微臣感激您的赏识,微臣也确实喜欢这这些古琴,不过此事微臣确实不能听从您的话。恕臣之言,庆贵人同微臣的姐姐深交,如此布局微臣理解,可您进来,明知道是与皇后作对的局面,如何愿意冒风险做这些事?”

令妃听到此话摇了摇头,转身去拉闻安:“果然如本宫所料,白询如此,与颖贵人又有何区别?不过都是借机依照自己脾气,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令妃娘娘若是为了撒气,微臣便就不打扰了,微臣告退。”白询向二人行礼,便立即走出了养性斋。令妃对白询的这个反应,都不知道该做如何,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拉过闻安:“这便是你认准的?如此不堪用,和懦夫有何差别?”

闻安望着白询离去的背影,思忖一会儿便也只能摇了摇头:“令妃姐姐,按照以往的样子,他倒不是这样一个人。颖贵人当初利用他来害妹妹的名声,白询也依旧照做了,其中的曲折我不知道,但是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真是难琢磨。才刚刚答应着便就立即返回,这白询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你管他做什么难言之隐,既然他不愿意同我们一起,便也不要勉强他去。如今看来,太后那边的法子没办法想,你可还有别的办法吗?本宫知道孝贤皇后曾与皇上有过争论,便就是在身世上。倒不如在此做一做文章?”

闻安未答话,倒是有几分心事:“但愿他是真的觉得这样不好,可千万不要做什么事。”

“能够轻易得到太后信任的人,你还需要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吗?闻安,你倒是现在应当想想咱们还能有什么法子。愉妃被关在冲粹宫里头出不来,外头嘉贵妃自成一派,皇后舒妃又是一派,太后一直坐镇六宫,贵为太后但势力又同皇后一伙人差不离。皇上在中秋宴上已经与太后有分歧,如今不过也是面子上才刚修好一些。且咱们同太后一道在中秋宴会上说过话,怕是皇上那边也都不能交代。闻安,燕贵人的事儿才出了一点眉目,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闻安点头,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昨夜愉妃送信出来,说是太后命皇后劝说皇上将她放出钟粹宫,皇后亲自过去了一趟,愉妃却是回绝了。”

“为何?”

“愉妃一直中立,她不信任皇后,自然也不信任我们。虽然咱们帮过她一回,但是后宫之事她也不想卷入。五阿哥如今在姐姐这里,愉妃明言,她仅是为了五阿哥想告诉姐姐一个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