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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说讨厌英语时,我说的是

来源:要发发知识网

最为一名英语专业的学生,我本不该说这样的话。一个专业的学生怎么能说自己讨厌自己所学的专业呢!如果拿传统道德观念裁判我,简直是荒唐至极。话说回来,其实我是非常喜欢英语的,不然也不会对这个专业痴迷这么多年。在这么多年的学习生涯中,通过这一门外语课程看到了太多国民丑陋的心态,让我觉得学习英语是一件没有丝毫可以值得夸耀的事情。

语言折射的民族优劣感

语言学习远远不仅仅是语言本身的学习,我们在学习过程中,会潜移默化地接受那个民族语言背后的文化浸染。从最基础的日常会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传统语言会话中是没有"很高兴见到你"或者"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这样的句型的。语言学习根本不是对语言本身的学习,如果是这样,跨文化交际肯定不会有像现在这样的显学地位。

当两种语言相遇时,此语言母语者与学习者的心态会流入在两个民族交际的方方面面。而我在说我讨厌英语时,是因为,在英语母语者与汉语母语者之间有种看不见却强烈存在着的民族优劣感在里面。

我身边有同学在做线上英语教学的尝试,当然团队的主要人员都是身边同学好友,其中有一位白人。在谈及每个人薪资问题时,所有团队成员都一样,唯独向这位白人支付了超过其他团队成员的薪资。我明知故问,为何这个外国人的薪资要高于其他人,答案和我预料的一样。以他外国人的身份,白皮肤,黄头发的人种特征可以扩大他们团队的影响力。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他争辩,亦或者说,这无形中透入出我们国民的一种心态。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们甚至都不用任何详细数据分析都可以知道,目前,在中国,不管其大小,任何一家语言培训机构中的国外教师的薪资要高于中国教师的薪资。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实际上他们得到高薪资的待遇并不是因为是母语使用者有高超的语言运用能力。多数情况下是因为我们认知中就觉得外教是一个优秀语言培训机构的标配,他们代表着强大的师资力量。

但是,我们往往忽视了中国人的语言天赋。很多中国老师从小学习英语,在任职前通过了教师资格的认证考试。其理论知识及教学经验远由于外教,而外教可以凭借白皮肤,高鼻梁的体貌特征安然地享受着这些机构提供的优厚薪金。

你所谓的国际范儿

在我们的培训机构拿着外教当做招牌,而国民又对这种宣传策略买账时,我们每个人都默认了一种文化的自卑感。我倾向于认为英语语言区的文化优于本族文化。我们以为会讲英文就是有国际范儿。可international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中性词,inter加上nation,就只是国家之间的意思而已,我们同日本,同越南,同蒙古打交道的过程也是国际活动,为什么同东亚国家或者同东欧国家的交流活动不被我们称为国际范儿。

请问学习英语专业的你认识他吗?

从马噶爾尼出使清朝到如今,都快三百年的时间了,而今中国的经济政治地位几乎与大清朝在当时的国际社会地位相当了,但我们还对西方文化保持着跪舔的姿势。当年,马噶尔尼率使团到达天津大沽口后,天津当地官员送到船上的活禽牲畜吃不完,被扔到河里,清朝百姓跳进河里疯抢。当然,我们今天的物资已经丰裕到不用哄抢别人所弃之物了,但是我们会把在星巴克的午后自拍当做一种现代的布尔乔亚生活姿态的享受,但您难道不觉得在北美某家星巴克喝杯咖啡就和在老北京街边喝碗大碗茶的感觉是一样的吗?

谁会因为喝碗茶莫名产生优越感。我们无比的热爱着西方商业化的生活,认为那就是现代化,全球化。英文只是欧洲一个国家的语言,之所以成为全球性语言是因为完成工业化后日不落帝国全球殖民体系的建立,以及后来北美十三个殖民地独立后经过二百年的发展,大美利坚在二战后持续不断地进行文化输出,我们几乎可以承认二战后的美国文化定义了全球的流行文化。以至于我们潜移默化地觉得美国化就是国际化。能够讲一口流利英语的人必然是高端体面的,而一张口,如果一口流利的豫语的话,则被我们认为老土。可是别忘了,这个老土的豫语正是我们国家千百年来最为正宗的中原官话。

民族自信力的垮塌

野蛮的鲜卑族当年无比地羡慕中原文明,北魏孝文帝不顾鲜卑贵族反对,一路把首都从草原迁到大同,迁到洛阳。三十岁以下的朝臣不准说鲜卑语,甚至处死反对汉化的太子。隋唐,朝鲜,日本数以万计的使者来学习汉文化,国际大都会长安享受着万邦来朝般顶礼膜拜。其气势之恢宏,其景观之壮丽,古往今来,绝世罕有。后来慢慢形成的朝贡体系一直沿革到清末。大清朝的GDP占全球三分之一,南美白银产量近乎全部流入这中央王国,乾隆爷才有了功盖三皇五帝,肩比秦皇汉武的空前自信心。

物盛必衰,日中则昃。干掉了无敌舰队的日不落帝国是那么的强大;明治时代的日本舰队是那么的坚不可摧。金玉外败絮中的中华大帝国原来不是什么宇宙中心,往日的盛世王朝也得师夷长技。可是被击碎的民族自信力再也拼装不回来了。纵使全球第二代经济体,那又怎样,我们只能吞服着超过其他国家增速的国民生产总值这粒精神伟哥,意淫着自己能重现往日雄风。二十世纪大众传媒席卷全球,麦克·卢汉们成为绝对权威,英美夜以继日地向外输出着自己的电视节目,流行文化。

于是乎,我们觉得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简直是最时髦的事情,洋大爷们踏上中国国土,即便都没有个学士学位,只有能说上两句日常英文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游走于各种英语培训机构。肆无忌惮地把妹约炮,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各种特权。大中华似乎总爱向西方列强弓着腰面露谄媚地恭迎着洋老爷们。

在张宏杰所著的《饥饿的盛世》一书中,描写马噶尔尼访华有这样的描写:

“如前所述,使团一路上享受的是皇帝最慷慨的礼遇。刚到大沽口,两名中国官员带着大量作为礼物的食品在此迎候,其数量之多令英国人惊讶,以至于使团副使斯当东认真地记下了礼品的内容。这个见面礼出乎英国人意料。按西方外交惯例,除特邀外,一般使团的出访费用是自理的。但到了中国后,他们却意外地享受到了免费而且极为风声的供应。”

你们难道以为两百多年后的今天,中国人就没有这种跪舔姿态了?我就读于华中地区某高校,学校内部某法治研究所带头人要举办学术论坛,为增加其影响力,从不知名的某国际机构邀请来了几位国际友人来做主题演讲,期间这些国际友人产生的费用全部给予报销。更为可笑的是,这种有国外人士参加的会议,哪怕只有一人,都会被冠以”国际“二字。似乎任何东西只有国际才能权威。赵太爷儿子中了秀才,阿Q一副谄媚态,自称姓赵,也去道贺,只能是被赵太爷揍个灰头土脸。

在我曾经就读的本科学校,学妹告诉我他们的外教会很欢乐地展示他的中国炮友们。Castle曾亲口告诉我,他们学英语的培训机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脱发大肚腩的白人大叔搞大了女学生的肚子,女生去医院堕胎却不肯出钱。

自己就没重视自己

这去指责谁?并不是别人看轻我们,是我们自己看轻自己。我们自己的姑娘以为白人帅气高大,就要投怀送抱;我们自己的老师觉得写论文就该Harvard Style; 我们自己的小白们觉得日常交际的句型应该是“Edward, 这个case,你来follow一下,O不OK?”

小白们,学生党们总觉得说出这种散装英语real fashion, 殊不知只能证明自己是当代的低端洋泾浜。法国国内有专门语言文字委员会对文字进行标准制定。几百年来,欧洲贵族们要是不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只能被当做乡巴佬受尽冷落。即便是夏洛蒂·勃朗宁,托尔斯泰写作都是大段大段地夹杂着法文。而我们的年轻人却乐于把我们的汉语变得越来越下流,我们觉得日常交际中要充斥着“屌丝”“撕逼”“小婊砸”“好屌哦”才会觉得刺激,似乎性生活不和谐的人,说话中直指脐下三寸才能勉强获得点高潮。

可能是人们对异域风情(exotic)有着某种情愫,想表达的思想必须用他国语言表述才能有情调。我们的社交媒体要掺杂着英语才够味道。可是根据我的观察,英语是这个世界上极为廉价的语言,没有德语,西语复杂的性的变化,没有韩语日语中平语和敬语的区分,没有韩语庞杂的书写体系。于是乎,这种学习使用起来经济高效廉价的语言成了我们自认为高大上的交际系统。

我们再来看看你们自以为帅到爆那群英语母语群体。无可否认的是,WASP(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 确实是白人中的精英群体,最早的那批WASP是在法国启蒙思想侵染中成长起来的一群人。但不要忽略了并非所有的白人都是WASP。你们觉得Caucasians的鼻子很挺很好看,是因为生活在高纬度的他们的祖先要每天都吸入大量的冷空气,长长的鼻腔有利于他们对进入肺部的空气进行预热。你们觉得白人很高大威猛,只不过他们祖先要摄取大量热量来维持体温,身体长高意味着他们皮肤表面积增大,有利于他们跟外界进行热量交换,仅此而已。

文化自卑的民族总会觉得自己种种不如人,别人的制度是好的,别人的身体是好的,别人的语言是好的。当年,洋老爷们太强大了,吓得陈独秀、胡适们赶紧举着”德先生,赛先生“的大旗呐喊。殊不知,东瀛大和民族早就能够将 democracy,science 翻译成民主与科学了。要知道,日语也是汉语言衍生出来的,人家都能很熟练的将原本语言中没有的词汇,用本民族的语言表示出来。我们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糟蹋着自己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