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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五公子

来源:要发发知识网

夜晚,前院的嘈杂之声隐隐传来,宾客们依旧在推杯换盏,谢沐云一身红衣站在新房门外的院中,踟躅不前。

“少爷,因何在此停留?”黑暗的走廊处传来一声问话。

谢沐云转身,走廊处的人影迈步进了院中,月光的盈辉洒在来人的身上。

“原来是黎叔。”谢沐云说。

黎叔在谢沐云身前两步位置站定,问:“少爷,怎么不进新房?”

“黎叔,我……”谢沐云欲言又止。

“少爷在想什么?”

“我……”

“不妨说出来,如果有用的上老仆的地方,老仆愿为少爷分担。”

谢沐云眼前一亮,踏前一步,说:“黎叔,不如你替我去听柳阁,把英妹妹的初夜,拍下来。”

黎叔大惊,“万万不可!”

“连你也不能帮我!”谢沐云右转一步,双手握拳。

黎叔抬起右手,按在谢沐云的左肩,“少爷,万万不可,英小姐能活着,已是万幸。”

“是啊,能活着已是万幸。”谢沐云双拳松开,双肩耷拉,眼神暗淡,语气满是失落。

“少爷,还是赶紧进新房,切莫误了时辰。”黎叔收回了按在谢沐云左肩的手。

谢沐云点点头,“黎叔,我再站一会。”依旧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的地面。

“唉……”黎叔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二日,

谢沐云站在湖边,左手握鱼食,右手捏食撒向湖中。

“驸马。”

谢沐云转身,迈前一步,弯腰抱拳,“公主。”

“驸马,既是在府中,不必拘礼。”十三公主微笑。

“驸马万福。”十三公主身后的丫鬟福了福身子。

谢沐云起身,“礼不可废。”

“……”十三公主迈步,越过谢沐云,站在湖边。

谢沐云左转一步,面向十三公主。

十三公主随即伸出左手,掌心虚握。

谢沐云右手捏起一大把鱼食,放在十三公主掌中。

“本宫听闻,昨夜,驸马欲往听柳阁,拍下流莺姑娘的初夜,可有此事?”十三公主收回左手,右手捏鱼食,撒向湖中。

“确有此事,只是,未能成行。”

“为流莺姑娘好,驸马不应再去听柳阁。”十三公主转头看了一眼谢沐云,微笑,继续撒食。

“为何?”谢沐云皱眉。

“言官。”十三公主拍拍双手,抬手向左,身后的丫鬟立刻递上一抹手帕。

“……”谢沐云沉默。

“本宫走了。”十三公主转身离开,迈前几步后,转身,说:“流莺姑娘的初夜,是被谢二公子拍下。”说完继续向前。

谢沐云震愣当场。

许久,谢沐云失魂落魄离开湖边,行至走廊,忽喊:“二哥。”

“何事,沐云?”迎面走来的谢二公子回应。

“二哥,昨夜,你……”谢沐云欲言又止。

“随我到书房来。”

书房,

“沐云,你是想问,昨夜我拍下流莺姑娘初夜一事?”谢二公子望着谢沐云。

“是,二哥,你是否……”

“是!”不等问完,谢二公子立即肯定。

“二哥,她是我的……”谢沐云急切地叫起来。

“清醒一点,沐云。”谢二公子冷冷地说,“你现在是驸马,她现在是听柳阁的头牌!”

“二哥,可是……”

“没有可是,你还嫌害她不够吗?是要把她逼死了你才满意,还是说,你要把全家逼死了,你才肯放手?”

“我害她?”谢沐云后退一步,神情疑惑又苦恼。

谢二公子踏前一步,“你还不自知?”

“我……”

“沐云,让你上京,是要你潜心读书,你倒好,与一班赴试子弟混迹青楼,整日喝花酒,这倒也罢了,好端端的,你去招惹十三公主做什么?”

“我没有!”谢沐云大叫。

“没有?那为何十三公主偏偏相中你做驸马?你可知,成为驸马,终其一生你都不能在朝中担任要职!你的前途,就这么给毁了。”谢二公子既心疼又心痛。

“二哥,我,我确实不知……”谢沐云很是自责。

“不知?呵,沐云,你还是太过年轻,即已如此,你就好好的当你的驸马。”

“二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十三公主,成为驸马。我……”

“你啊你,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娶不娶十三公主不是由你决定,而是由公主做决定,由圣上做决定。”

“可娶亲之前,我从未见过十三公主。”

谢二公子摇摇头,“母亲果然是太过宠你了,我已查明,在你第一次去青楼的时候,你就与一位公子产生了过节,是与不是?”

“是有这么一回事。可……”

“你好糊涂哇,你做诗已然赢了他,何不见好就收,结交一番,为何还要再三羞辱?”

谢沐云又退了两步,左顾右盼,“我,我,我当时……”

“你当时,嘲笑人家井底之蛙,可笑你现在,也成了井底之蛙。沐云,你可知,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听我一句,不要再去听柳阁。”

“二哥,可英妹妹她……”

“沐云!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英妹妹已经死了!存世的是流莺姑娘。”

“不论她是英妹妹还是流莺姑娘,我都喜……”

“难道你要执迷不悟吗?”

谢沐云摇摇头,“二哥,我……”

“休要多说,我昨日拍下流莺姑娘的初夜,是为她好,也是为你好,你再多说一句,我便撒手不管。”

“不要,二哥,我懂了。”谢沐云神情萎靡。

“懂了就出去吧,沐云,二哥最后告诫你一句,你和流莺姑娘的缘分,已经断了。”

谢沐云点点头,拉开房门,离开了书房。

至此,谢五公子整日在家饮酒作画,有时却也在听柳阁前徘徊,却始终不入其门,终其一生都没再踏入听柳阁一步。